四川省地方志,清嘉庆二十一年(1816年),四川总督常明及杨芳灿等纂修的《四川通志》刊行,设天文、舆地、食货、学校、武备、职官、选举、人物、经籍、纪事、西域、杂类等12分志,篇幅宏大,内容丰富,体例完备。但随后不久,学者张澍以一己之力独撰《蜀典》,对《四川通志》进行了“纠谬”“补遗”,更是极具历史价值。
张澍(1776—1847年),字百瀹、寿谷、时霖等,号介侯、鸠民、介白等,凉州武威县(今甘肃省武威市凉州区)人,清代著名文献学家、史学家。乾隆五十九年(1794年),张澍考中举人,嘉庆四年(1799年),中进士,入翰林院庶吉士充实录馆纂修,被时人誉为“天下奇才”,但不久后因病归家。此后,张澍历任贵州玉屏、遵义,四川屏山,江西永新、泸溪等地知县。张澍性格刚正不阿,工作一丝不苟、是非分明,因而仕途并不顺利。道光十年(1830年)冬,引疾辞职,结束了仕途生涯。道光十二年,由南昌移居西安书院门街和乐巷,专门从事著述,直至逝世。
作为一名学者,张澍成果丰硕,涉及经学、地方史志、姓氏学、金石学、文学、西夏史等研究,著述约七八十种,包括《西夏姓氏录》《养素堂文集》《二酉堂丛书》《姓氏寻源》等。张澍的研究领域非常广泛,其学术成就得到当时学者们的充分肯定,晚清著名学者张之洞的《书目答问》就收录了他的作品;张澍的辑佚工作也独树一帜,与孙星衍、任大春、俞曲园等并驾齐驱,对当时和后世均产生了重要影响。
张澍虽才华出众,但在其长达十五六年的仕途生涯中,几乎都是任职偏僻小县县令。其中,他在四川为官之间最长,屏山、兴文、大足、铜梁、南溪等地都曾留下他的足迹。在蜀期间,他重视对四川地方史料的研究,并亲自搜集整理四川地方文献。在代理大足知县时,他曾主持纂修《大足县志》;编撰的《诸葛忠武侯文集》,系当时所编较早、较完备的一部诸葛亮文集。他关于巴蜀的所有著述中,尤以清嘉庆二十三年(1818年)成书的《蜀典》最为著称。
嘉庆十七年(1812年),四川总督常明、户部员外郎杨芳灿等人着手组织编写《四川通志》,张澍将其长期积累的资料整理出来,以备修志之用,却未能如愿参加《四川通志》的编纂。嘉庆二十年,张澍利用在宜宾养病的时间,将自己苦心收集的四川地方史材料进行整理编辑,打算独自编撰一部书。次年,《四川通志》完成,张澍阅览后,认为其中还有不少阙略之处,便以自刻本的形式,将搜集的资料编撰成书,命名为《蜀典》。
《蜀典》共分12卷,全面记载了巴蜀文化的起源、演变和发展。该书分堪舆、人物、居寓、宦迹、故事、风俗、方言、器物、动植、著作、姓氏等11个大类,1107个小类,用详实、生动的笔触,全方位、多角度地展示了内容丰富、特色鲜明的巴蜀文化。《蜀典》内容十分丰富,它基本涵盖了古籍、文集笔记、野史、方志中有关四川的记载,并通过详实的考证,结合野史弥补了文献记载的疏漏。
张澍在《蜀典》序言中写道:“名曰《蜀典》,以质鸿彦,非以为纠谬,非以为补遗。锦里新闻,既渐成式,岷山异事,或几台符,聊备庸部之故实,资儒林之公议云尔。”用语极其谦虚,但《蜀典》的历史价值正在于其极具“纠谬”“补遗”的特点。
《蜀典》一书匡正了《四川通志》记载上的某些错误。如卷一(下)《扬雄墓》一条,他引用了大量材料进行考察,明确指出“雄墓在长安,《四川通志》乃云雄墓在郫县西二十里,误矣”。
《蜀典》也“纠谬”和“补遗”了《华阳国志》《水经注》等古文献中对四川古代历史、地理问题的误载。如卷五《井法》一条长达1600余字,对四川历代井盐开凿技术的演变,作了系统的记述。又如卷十《蜀石经》有3000余字,记述著名的五代时孟蜀《石经》的写刻经过、学术价值等,这些记载对研究四川历史具有重要的参考价值。
张澍以博学多闻而著称,但在编撰《蜀典》时仍保持着审慎严谨的态度,对若干暂时不能作结论的问题,采取了多闻阙疑,决不妄下结论的态度。如卷三《尸佼入蜀》一条中,列出有关先秦思想家尸佼的各种异说,但对传说中是否入蜀一事不作结论。
《蜀典》内容丰富,考证详实,是清代方志学迅速发展且渐趋严谨的体现,对方志学乃至史学发展作出了贡献,其价值非同一般。《蜀典》作为个人修志成果,存世不多,且嘉庆成都存古书局印的自刻版本《蜀典》今已少见,现在存世的多为光绪二年(1876年)尊经书院刊印的重刻版本,使《蜀典》更显珍贵。
县志的编纂需要注重文献的搜集和整理。编者需要深入研究各种历史文献、档案资料等,确保编纂的内容准确可靠。